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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牛集團突遭反壟斷調查，“專營專銷”模式惹的禍？“插座一哥”家族關聯(lián)交易迷霧重重

來源：家居百科時間：2021年05月24日 17:40

文：沈思涵石丹

ID：BMR2004

一向低調的公牛集團因反壟斷調查引發(fā)軒然大波。

近日，公牛集團發(fā)布公告。公告顯示，公司于5月11日收到浙江省市場監(jiān)督管理局函件，該局決定對公牛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涉嫌與交易相對人達成并實施壟斷協(xié)議行為進行立案調查。

北京云嘉律師事務所律師、中國政法大學知識產權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趙占領向記者表示，這種壟斷行為屬于“縱向壟斷”，是指處于價值鏈或供應鏈不同階段的、不具有競爭關系但具有交易關系的經營者之間達成的壟斷協(xié)議。在《反壟斷法》中規(guī)定的縱向壟斷協(xié)議主要是兩類，一類是固定向第三人轉售商品的價格，另一類是限定向第三人轉售商品的最低價格。

截至目前，公牛集團具體涉嫌實施哪種壟斷協(xié)議而被調查尚未公布。《商學院》記者致函、致電聯(lián)系公牛集團董秘，對方僅表示“一切以調查結果公布為準”。

為何突遭調查？

作為國內消費者熟知的插線板品牌，公牛一向表現(xiàn)低調，此次突遭反壟斷調查，自然引起網絡上的一片熱議。外界不解的是，插線板行業(yè)品牌繁多，市場競爭激烈，為何公牛會涉嫌壟斷問題？

從公告內容看，公牛集團此次問題出在“公司涉嫌與交易相對人達成并實施壟斷協(xié)議行為”。所謂交易相對人，通常指的是與生產商緊密聯(lián)系的下游批發(fā)商、零售商等等。換句話說，公牛集團可能與下游商家之間存在簽署了某種獨家的排他性協(xié)議，規(guī)定只能批發(fā)、出售公牛品牌產品，才導致面臨反壟斷調查。

單從這一點看，公牛集團存在的問題，與此前阿里巴巴等互聯(lián)網企業(yè)因“二選一”被實施反壟斷調查并不相同，后者屬于涉嫌濫用市場支配地位。

雖然對于公牛集團涉嫌壟斷具體細節(jié)尚不清楚，但根據自由裁量標準，經營者違反《反壟斷法》規(guī)定，達成并實施壟斷協(xié)議的，由執(zhí)法機構責令停止違法行為，沒收違法所得，并處上一年度銷售額百分之一以上百分之十以下的罰款。

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長張孝榮認為，“公牛集團突遭反壟斷調查，從大的角度看，說明反壟斷調查正在逐漸從互聯(lián)網行業(yè)深入到傳統(tǒng)行業(yè)。但是從另一方面看，由于公牛集團所在的插排板行業(yè)屬于碎片化嚴重的市場，它所產生的危害性或者說嚴重性，遠遠沒有互聯(lián)網企業(yè)產生的影響那么大?！?/p>

值得留意的是，據央廣網報道稱，公牛集團證券辦經理黃少鵬在接受采訪時提到，此次公司涉嫌反壟斷調查，可能與自身的經銷模式有關。

記者在公牛集團招股書中發(fā)現(xiàn)，公牛在最核心的轉換器業(yè)務方面，其要求經銷商專營專銷，即經銷商不可再售賣其他品牌的插座；墻開方面，直轄市、計劃單列市、省會城市的經銷商也均為專營專銷。

可以說，“專營專銷”的經銷模式鞏固了公牛集團的線下渠道，但會否也是這種模式導致問題的出現(xiàn)？

張孝榮分析表示，“公牛集團在線下的銷售體系持續(xù)扎根，渠道售點規(guī)模龐大，這實際上也是上世紀90年代以來許多民營企業(yè)采用的方式。一旦建立起渠道優(yōu)勢，其他的競爭對手很難與之抗衡和競爭，因此公牛集團面臨反壟斷調查，不排除有競爭對手指控的可能性。”

業(yè)績增速下滑

從1995年創(chuàng)立至今，公牛集團目前已經是營收破百億、市值超千億的龍頭企業(yè)。2020年2月6日，公牛集團在A股上市，僅用9天時間，其市值就從500億元左右突破至千億，市值最高時超過1500億元，因此業(yè)界也直呼其為“插座茅”。

但“插座茅”的高光時刻已經過去。2021年4月，公牛集團發(fā)布2020年度業(yè)績報告。報告顯示，公司全年營收100.51億元，同比增長0.11%；歸母凈利潤23.12億元，同比增長0.42%；扣非凈利潤22.22億元，同比下滑0.08%。

而在之前的2016年至2019年期間，公牛集團營收每年分別有20.35%、34.91%、25.21%、10.76%的增速。雖然增速有所下滑，但依然維持超10%的增幅。而2020年營收增速僅0.11%，與之前數年相比退步非常明顯。

從單一業(yè)務來看，公牛集團報告期內墻壁開關插座業(yè)務實現(xiàn)收入29.52億元，同比下降7.99%；LED照明業(yè)務實現(xiàn)收入7.70億元，同比下降21.74%，銷售萎縮明顯。

對此，資深產業(yè)經濟觀察家梁振鵬表示，公牛集團旗下插座、照明等產品屬于建材照明一類，受房地產影響很大，在去年上半年疫情嚴重的情況下，全國大部分地區(qū)停工停產，房地產也停止作業(yè)，公牛集團自然是受到了重創(chuàng)。

其實，不僅是2020年的表現(xiàn)，自2017年房地產速漲周期結束之后，公牛集團的業(yè)績增速就已經開始下滑，從2017年的34.91%到2018年的25.21%，再到2019年僅為10.76%。

“未來國內房地產市場或相應的房屋裝修市場如出現(xiàn)下滑，將對相關產品的銷售產生不利影響，從而可能影響公司整體的業(yè)績增長?！惫＜瘓F曾在招股書中坦言。

除此之外，2016年至2020年期間，公牛集團毛利率分別為45.21%、37.79%、36.62%、41.37%、40.06%，呈現(xiàn)波動下滑態(tài)勢，相比2016年的45%，公司毛利率已經下滑近5個百分點。

可以說，公牛的盈利能力下滑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奇怪的是，在遭遇反壟斷調查，以及業(yè)績表現(xiàn)不夠理想的情況下，公牛集團在資本市場的表現(xiàn)仍在波動增長。

記者注意到，在反壟斷調查公告發(fā)布后，5月13日公牛集團報收181.65元/股，跌幅4.62%，市值滑落至1090.95億元。但此后公牛集團逆勢反彈，截至5月18日收盤，公牛集團報收197.9元/股，市值達到1189億元。

梁振鵬認為，“公牛集團的股價和市值無疑具有虛高的成分，正常來說，企業(yè)市盈率比較合理的情況是在15倍左右，但公牛集團的股票市盈率達到43倍。一旦反壟斷調查結果出來，公牛股價很可能大跌，目前這么高的股價表現(xiàn)非常不合理，市場仍然需要警惕公牛股票的泡沫。”

家族交易頻繁

伴隨著公牛集團市值的水漲船高，背后的股東們也是賺得盆滿缽滿。如果翻看這家公司的資本操作，不難發(fā)現(xiàn)這是一家極為典型的“家族企業(yè)”。

天眼查信息顯示，公牛集團的大股東為寧波良機實業(yè)有限公司，該公司由公牛集團創(chuàng)始人阮學平、阮立平兩兄弟各持股50%。另外，阮學平、阮立平還分別持有公牛集團16.13%的股份。也就是說，阮氏兄弟通過直接或間接持有公司86.2%股份。

值得一提的是，在公牛集團IPO時，外界詬病較多的就是其趕在上市前的突擊分紅。2015年至2017年期間，公牛集團連續(xù)3年分紅33億元，其中，2017年就分紅了22億。正因為此，市場質疑公牛IPO前突擊分紅，雖然做法并不違法，但對于后來的投資方來說并不厚道，而且彼時分紅之后公司現(xiàn)金流僅剩2億多，其經營思路令人起疑。

由于上市前，阮氏家族在公牛集團持股占比高達96.961%，因此，連續(xù)3年分紅33億，絕大部分數額當然都落到了阮氏家族自己人手中。截至目前，阮氏兄弟的三個姐姐阮亞平、阮小平、阮幼平也通過凝暉投資合計持有公司0.68%的股權，而阮立平的女兒、女婿也持有上市公司股份。

很顯然，阮氏家族對于公牛集團具有絕對的控制權。而這種家族經營模式，正在以各種方式向公牛集團的銷售渠道滲透。

梳理資料發(fā)現(xiàn)，公牛集團此前的多起關聯(lián)交易中，很多公司均與阮氏家族有關，涉及的控制人包括公牛集團的實控人阮立平、阮學平，以及各自的妻子、妻弟以及子女等等。其中比如阮立平的妻弟潘敏峰及其妻子徐奕蓉控制的杭州亮牛五金、杭州杭牛五金等公司，在2018年與公牛集團的關聯(lián)交易金額就接近8000萬元。

此外，阮立平作為公牛集團的實控人之一，其妻子潘曉飛作為關聯(lián)人士頻繁介入到公司實際經營中。招股書顯示，2015年至2017年，潘曉飛多次以個人名義向公牛集團的經銷商提供借款，截至2018年第一季度，潘曉飛向公牛集團經銷商的借款合計約1.90億元。

彼時公牛集團對外解釋，潘曉飛向經銷商提供借款，是為了讓這些經銷商保持業(yè)務的連續(xù)性，但具體借給了哪些公司，公牛并未對外透露明細。

這些頻繁的家族關聯(lián)交易案例，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公牛集團的市場競爭優(yōu)勢，但另一方面看，公牛集團的關聯(lián)公司如此繁多，關聯(lián)的股東關系如此親近，很難不讓外界質疑這其中是否有利益輸送的問題存在。

盡管公牛集團也有引入外部資本進行股份制改革，但持股比例并不大。以高瓴資本為例，截至2020年底，高瓴資本的持股比例為2.01%，是公牛集團的第四大股東。而在2021年第一季度末，高瓴資本減持了0.46%，目前持股比例已經下降至1.55%。

家族式管理是公牛集團起步發(fā)家的特點，但隨著公牛集團上市后規(guī)模逐漸擴大，公司本身也面臨著轉型問題。家族成員控股過多，會否導致未來公牛集團發(fā)展出現(xiàn)瓶頸和弊端，仍需后續(xù)觀察。

香頌資本董事沈萌表示，“公牛集團作為一種成熟產業(yè)的企業(yè)，即使存在一定的技術附加值，但不足以與其他競品形成差異化。而且由于該行業(yè)研發(fā)投入偏低，創(chuàng)新動力不足，從長遠看，家族管理對于現(xiàn)代企業(yè)而言有不小的風險，公牛集團發(fā)展之余，仍需重視企業(yè)內部的管理問題。”

以上文章經授權轉載自微信公眾號“商學院”（BMR2004）

網址: 公牛集團突遭反壟斷調查，“專營專銷”模式惹的禍？“插座一哥”家族關聯(lián)交易迷霧重重 http://m.motorhomedigest.com/newsview4250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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